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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成长

第十二章 成长

一条小径很快就给踩了出来。明天早上阿卡丽都溜到树下给龙带去早餐,然后又匆匆赶回去。白天还要干活,一干完就急忙跑去探望幼龙。保罗和罗恩都察觉她的行为有异,问她为什么总是往外跑。阿卡丽只是笑笑作为回答:但从此每次去树林里,她都会很小心留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。

头几天过去后,她便不再担心会有什么祸殃降临到龙身上。它的成长速度十分惊人,很快,大多数的危险都不能伤害它了。才一个星期,幼龙的体型就大了一倍。四天过后,它就已经高到阿卡丽的膝盖处了。杨树下的窝再也容纳不下它了,于是阿卡丽不得不在地上又给它建了一个隐蔽的大屋,这又花了她三天的时间。

龙长到半个月大的时候,阿卡丽不得不让它自由行动,因为它的食量实在惊人。每一次它试图跟她回家,都被她用意念制止,直到它学会避开农舍和里面的人。她还向龙强调只能在哈克兰捕食,哪儿被人发现的机会比较小。如果帕伦山谷里的动物日渐减少,农夫们一定会察觉有异。每当龙身在远处,阿卡丽就一面感觉放心,一面又牵肠挂肚。

她和龙之间的心灵感应逐日增强。她发现,龙虽然不能理解语言,但却可以通过脑海中的图像和情绪与她进行交流。但这不是一个严密的方法,它经常会误解她。她们心灵交流的有效范围大大增加,很快只要是方圆3公里以内的任何地方,阿卡丽都能和龙保持联络。她经常这么做,而龙呢,也会用意念轻微地做出反应。这种无言的对话充满了她每一天的工作,她的某一部分总是和龙形影不离,随时随地,无时或忘。当她和别人说话时,联络就会受到干扰,像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乱飞。

随着龙的日益成长,它细声细气的尖叫越来越低沉,逐步变成咆哮。而它以前的哼哼唧唧,也慢慢变成了轰隆轰隆。不过它还没有开始喷火,这是她所关心的。她曾见过它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喷出黑烟,但从来没有半点火星。

一个月过去,龙的肩膀已经到了阿卡丽的肘部。短短时间内,它已脱胎换骨,从一个弱小的生命蜕变成威武的猛兽。浑身的鳞片就像锁子甲一样竖不可催,牙齿锋利如匕首。

阿卡丽经常在傍晚时分久久地漫步林中,身边有龙在轻轻跟随。走到空地上,她会背靠大树坐下,看着龙在空中展翅飞翔。她喜欢看着它飞,遗憾的是,它还不够大,还不能骑上去。她经常坐在龙的身边,手在它的脖子上揉搓,感觉手掌下结实的筋肉。

虽然阿卡丽刻意避免,农田周围的树林里还是布满了龙出没的痕迹。消除雪地上的脚印是不可能的,那些巨大的四肢爪印深深地陷进积雪中。此外她从未尝试过去掩埋那些巨大的粪堆,它们已经到处可见了。龙的身体在树上擦过,都脱落片片树皮。它还在枯木上磨爪子,留下了深达数英寸的沟槽。如果哪天保罗或罗恩从农庄往外走远一点,就一定能发现这条龙的存在。阿卡丽想不出还有比这更糟的坦白方式,所以她决定抢先一步,将一切主动向他们和盘托出。

但她决定要先做两件事:给龙取一个合适的名字,并了解更多关于龙的知识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她有必要和德莱文聊一聊。德莱文熟记各种史诗和传说———这是关于龙的知识硕果仅存的所在。所以当罗恩要到那赛尔去修理一把凿子的时候,阿卡丽自告奋勇地和他一起去。

他们临走的那天傍晚,阿卡丽来到森林里的一小片空地上,心中呼唤她的龙。过了一会儿,她首先看到暮色深沉的天空上,有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点。然后龙向她急冲而下,转瞬间又徒地拔高,冲天而起。接着便贴着树梢缓缓滑行,翅膀激起低沉的响声。它斜飞急转,在她左边缓缓盘旋而下,落地前后扑闪着翅膀保持平衡。随着一声闷响,它安然着地。

阿卡丽让意念极力伸展出去,告诉龙她要出门。这种奇怪的感觉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习惯。它不安地喷着鼻息。阿卡丽在脑子里构想一幅安宁的图景,试图安慰它。可是龙用尾巴击打地面,依然躁动不安。她把手按在它的肩上,想传递一种平静沉着的情绪。当她温柔地拍打它的身子时,手指间的鳞片发出轻微的铿锵之声。

一声呼唤传进她的脑海,深沉清晰。

“阿卡丽!”

这声音庄严沉重,似乎在缔结一个永远的契约。阿卡丽瞪视着这条龙,寒意从手臂上泛起。

“阿卡丽!”

深不可测的、金子般的眼睛回望着她。阿卡丽的胃里好像堵上了一个硬块。她头一不回不把这条龙看作是动物,它是另一种生灵,与一切动物截然有别。她从龙的身边逃开飞跑回家。“这是我的龙!”

“阿卡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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